发布时间:2015-09-11|发布者: 大连盐化集团|栏目:
晚清淮盐成功自嬗
----兼论淮北盐区清末民初的发展
文章来源:连云港市工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
发迹于春秋的淮盐,曾使春秋吴国很强盛。汉吴王刘濞也曾将淮盐作为觊觎皇权的经济支柱。中唐盐法改革家刘晏注目于东南盐区,而使淮盐有了长足的发展。宋元两朝,淮盐一路前行,领先于全国。明至清中期,淮盐区一直居于全国盐业中心地位。清嘉道朝后,淮盐似乎跑累了,要稍息片刻般地疲惫了下来。但正是在这种半个多世纪的小息之后,猛地觉醒又向前走去。笔者把淮盐的晚清至民初的衰落而重振称作淮盐自嬗,意欲论证淮盐的巨大生命力,并以此文寻求指教。
淮南趋衰缘于盐法和自然的双恶
明至晚清前,是淮盐的鼎盛期。清乾隆朝淮盐达到了最高峰,年产盐高达1050万担(52.5万吨),乾隆八年(1743)两淮盐课银四百余万两,占全国的半数以上。盛极而衰。由于极端落后的生产关系,封建王朝视淮盐为已物的专断态度及盐策,被淮盐兴旺刺激起来的括地以净式的官僚巧取豪夺,加重了淮盐的税赋负担。加之以报效捐输为名的索取,终致淮盐疲惫不堪,随着清王朝的逐步衰败而渐趋衰落。至道光初年,淮商垄断的苏、徽、鄂、豫、湘、赣6省的250个州县的淮盐市场,几尽丧失。淮盐由于产旺销绌,积压极甚。至道光十年(1830)亏历年课银5700万两。幸有道光十二年(1832)两江总督兼理盐政、地主阶级改革派代表人物陶澍举起盐法改革大旗,先行在淮北盐区实施废引改票盐法改革,成效卓著。改革后淮北在14年间,每年行销淮盐量是改革前的两倍,达600万引,纳课银1100万两。同时还替淮南完成销售定额,每年代纳盐税银32万两,另补贴淮南经费40万两。盐法改革上,淮南滞后于淮北十八年,只到道光朝的最后一年(1850),才由时任两江总督兼理盐政陆建瀛力主,仿效淮北盐区实行票法,也立见大效。这一段淮盐史,可以理解成是淮盐自嬗的第一回,也是淮盐重振雄风的预演。
然好景不长。已如朽木不可再雕的晚清王朝愈发腐败,有助于发展淮盐生产力的票盐法,至同治三年(1864)起,先后被曾国藩、李鸿章两任两江总督渐次篡改,复行旧盐法——明朝万历年间流传下来的纲盐法,淮盐再逆转为厄运,每况愈下。盐法被颠覆,对淮盐无异于当头一棒。如果说这已使淮盐外伤累累,那么淮南盐区自然条件恶化,不利于再兴鹾业,则是其内伤了。这种盐法外伤、自然内伤,足以使曾经是中国盐业中心之中心的淮南盐区这个巨子轰然倒下。《南通盐业史》载:道光二十九年(1849)装载淮南盐往汉口的船只在武昌发生火灾,毁盐船400多只,淮商资本净损500万两,给本已疲敝已极的淮南盐雪上加霜,真可谓淮南盐的天灾。但在次年淮南废引改票,实施新盐法,也曾给淮南盐打了一剂强心针,是时销区盐多价贱,淮南盐一改疲惫之态而大畅一时。后来虽有曾国藩、李鸿章篡改票盐法复行纲盐法,然淮盐巨大的惯性作用,仍使淮南盐有一定的运行速度。中国近代盐务专家之一曾仰丰在其《中国盐政史》著作中记载,清末淮北纲食岸共36万引,而淮南则达652760引。可见清末淮南盐产仍高于淮北。清光绪《两淮盐法志》说:“淮南场灶甲天下”、“淮南盐课甲天下”,可见直至光绪年间,淮南的全国盐业中心之中心的地位仍能保持着。
历史毕竟不容重来。自然毕竟自循规律。清中后期,海势逐步东移,淮南盐区所面临和利用的海域海水趋淡,海盐产出率日趋下降。而淮南向为煎盐,海水趋淡严重,盐分析出率愈来愈低,耗费的煎盐柴草越来越多,出盐周期也越发见长,自然其工本远大于实行晒制的淮北盐。南通实业家、著名盐政专家之一张謇(1853——1926)1911年任两淮盐务总理,他在1912年《改革全国盐法意见书》中写道:“……淮北唯有晒盐,其工本轻于煎盐甚巨,大率在一与五六、一与十一二之比例。”由此可以推知时为煎制的淮南盐工本之重了。鉴于淮南盐区自然条件已不适合于再煎海盐,故而才有民国三年二月,盐务署曾令通泰两属盐场限产,年递减2成,5年终产(见林振翰著《淮盐纪要》)。尽管如此,淮南盐也没有“嘎”地一声就停止自己的步伐,虽然所属各场都不大,生产时是“烟火三百里,灶煎满天星”,而产量还是无力回天,可还是顽强地在争取生存。且还在普遍为煎的基础上,仿效南方盐场的板晒法,作为技术引进的良法在使用,一定程度上推进了生产的发展和进步。延续到抗日战争时期,淮南的九个盐场还能年平均产盐75万担(37500吨)。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1956年,淮南煎盐才彻底退出历史舞台。